至于为什么……沈知念刚才不挑明这件事,让帝王去查,而是命小周子悄悄行动。
当然是因为,她不可能在这么多敌人面前,暴露自己的底牌。
而且沈知念虽然有协理六宫之权,但皇宫终究是帝王的皇宫。若是让他知道,她对宫里的掌控,已经超出了常人的想象,这个男人未必不会多想。
见老田还在一个劲地往他身上泼脏水,沈知念觉得,他真是可恨、可怜又可悲。
“……小周子听制造司的人说,你年轻时,妻子就因为难产去世了,只留下了一个女儿。这些年,你独自抚养着女儿,将她拉扯大,一直将女儿视为自己的命根子。”
“上个月,你的女儿却急匆匆地嫁人了。有同僚好奇,你女儿许配给了哪户人家,可你三缄其口,精神一直有些恍惚。”
“老田,你无父无母,除了一个女儿外,再无其它亲眷。既然奉了他人的命令诬陷本宫,不是求财,就是为了女儿了。”
“现在还不老实交代,是想让陛下派人去查一查你的女儿吗?!”
“你成了罪人,你的女儿还想有好日子过?!”
老田猛然抬起了头,没想到贤妃娘娘竟连这些事都知道!
想起沈知念刚才说的话,他浑浊的眼睛里,浮现出了一抹希冀之色。
或许……他把所有真相和盘托出,贤妃娘娘真的能救他的女儿?
人群中,有一人似乎知道大势已去,闭上眼睛,掩盖住了眼底的阴冷之色。
贤妃,的确比想象中更难对付!
“贤妃娘娘……”
老田跪伏在了地上,泪水从眼中涌了出来:“奴才该死,的确是奉了他人的命令,来诬陷您……”
此话一出,有人诧异,有人疑惑,有人怀疑。
贤妃真的是冤枉的?
还是……她故意抬老田的女儿出来威胁他?
南宫玄羽居高临下地凝视着老田:“是何人指使你诬蔑贤妃的?!”
感受到帝王周身散发出的威压,老田的身子直打颤,如实道:“回陛下,上个月,通政司参议夏大人的儿子,不知为何在街上遇到了小女,执意要纳她为第十六房妾室。”
“奴才虽身份低微,却也想小女嫁一门当户对的人家做正妻。纵使日子清贫些,也好过给好色之徒做妾,受人磋磨。”
“可胳膊哪拧得过大腿?为了保住奴才的命,小女终究还是点头同意了,被一顶小轿抬进了夏家。”
“奴才本以为,夏公子执意要得到小女,对她好歹也有几分新鲜劲。谁知道……小女自进了夏家,身上便是旧伤添新伤……”
“那夏公子说,若奴才不按照他吩咐的,用九连环陷害贤妃娘娘,便要活活打死小女……”
说到这里,老田已是泪流满面,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:“奴才自知诬蔑贤妃娘娘,罪无可赦,陛下和娘娘怎么处置奴才都可以。求贤妃娘娘大发慈悲,救小女出夏家那个火坑吧!”
小周子丝毫都不同情老田,冷冷道:“娘娘刚才给过你机会,可你并没有珍惜。”
老田再情有可原,又如何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