莫晟桓掀帘进来,听到小姑娘的气话立即跑来抢走玉板,故意忽略诸葛弈的那张黑沉沉的俊脸。歪着脑袋只对小姑娘笑,“来来来,桓哥哥帮你。”
栗海棠羞窘地拿帕子盖在头上,装作看不见莫痞子,扭动着身子爬向诸葛弈,可怜怜地告状:“师父,有坏人。”
诸葛弈挑衅地瞟了眼炕边的莫痞子,把小姑娘搂入臂弯里安抚:“不怕,师父在呢。一个噩梦罢了,等下师父帮你赶走便是。”
“子伯兄,你在蛊惑她吗?”莫晟桓随口调侃一句,目光瞥见小姑娘的颈侧时呆滞住,不知不觉伸手去摸。
“晟桓。”
诸葛弈及时握住他的手腕,龙眸寒光熠熠暗藏危险。
“子伯兄紧张什么。”莫晟桓故作不经意的瞟了那处暧昧的红痕,又瞧瞧神色淡淡的诸葛弈,话锋一转,说:“刚才路过东边的抄手游廊时遇到找老管家支领笔墨纸砚的丫鬟。其中有一块上等的徽砚极好,我这手也痒起来。”
诸葛弈拿过自己的披风盖在海棠身上,说:“是我让人去取来的。如今宅子易主,也该取个新名字。你们来得正巧,不如一起吧。”
莫晟桓回头看站在屋外的莫晟泓,“三弟,一起吧?”
莫晟泓揖手,恭敬道:“子伯兄和二哥邀请,弟自当同往。”
“走吧,去书房。”
诸葛弈下炕穿好马皮靴,轻轻按压海棠后腰上的一处穴位,叮嘱:“让青萝给你弄个汤婆子暖暖后腰,等下走走路活络筋骨便会好。”
“师父,你果然在逗弄我。哼!”
栗海棠想坐起来,忽觉后腰一阵钻心的疼。她趴回炕上,说:“师父,府门上的匾额正是你的笔墨,何苦再取一个呢?”
“因为它的主人是你,该取个适合你的名字。”
“那就叫……”栗海棠翻身平躺,盯着屋梁呆怔一会儿,说:“我想到啦。叫俗宅。”
诸葛弈摇头苦笑,这破名字挂在府门上也不怕被全镇的人耻笑。任谁建宅立府,不是图吉利取个好名字,偏偏她与众不同。
当初取“谷宅”的名字时,秦五爷已笑得眼泪鼻涕齐飞,连连夸赞他特立独行、不与众世为伍落于俗套。今儿,他算是体会到当年秦五爷的感受。
栗海棠捂着后腰缓缓坐起来,吩咐青萝为她穿绣鞋。
“我是个俗人。即便成为尊贵的奉先女,我骨子里仍平凡世俗。”
她扶着诸葛弈站起来,随他慢慢走出屋子,看到门外光明正大偷听的莫家兄弟,嫌弃地撇撇小嘴,“你们跑得真快,都不体量我的腰伤。”
莫晟桓意味深长地笑说:“你这腰伤又不是为我所伤,自然轮不到我来献殷勤。等哪日你为我伤了,我定会鞍前马后、步步相随。”
栗海棠白他一眼,咕哝:“就你话多。”
莫晟桓忙点头。对,他就是话多,怎么地?
“哼,喜欢话多是不?”栗海棠伸手拉着他,“来,说出十个最好的名字。”
莫晟桓摇摇头,故作怅然地叹气:“海棠妹妹,我本来想了许多优美动听的名字。就在刚刚听到你为这座宅子赐的新名字之后,我……我……我……”
“你怎样?”
栗海棠眼神威胁。
敢说个不字,我今晚赶你去睡大街!
莫晟桓咬唇委屈地眨眨眼睛,一副胆怯小媳妇的模样反握住她的柔软小手,羞答答地说出四个字,差点没恶心死诸葛弈和莫晟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