临风调侃意味地模仿,眼耷着,漫不经心看手里的牌,压沉声音缓缓吐出三个字,“都出去。”
一样的语气和表情,其中的韵味却仿不过三分。
知他打趣,薄耀光懒得理他,把手里最后三张牌甩在桌上,哗啦轻响中,掀眸说道:“你输了。”
沈临风还剩五张牌,闻言嗷一声从沙发上坐起,不住嚷嚷:“是不是出千了?是不是是不是?”
又不是豪赌,谁没事出千?
把杯里的酒饮尽,薄耀光刚要和他谈正事,短信提示音猝不及防响起,桌角的手机屏幕瞬间亮起来。
他只扫了一眼,浑身的散漫顿时退却。
见他气场骤变,沈临风也了笑,问:“怎么,出事了?”
薄耀光没答,点开短信把内容看完,绷着脸猛然起身,把手机往兜里一塞,拿上外套就往外走。
“你叫别人来陪你,我现在去趟学校。”
去学校?
沈临风看一眼时间,都八点半了,他这时候去学校?
“喂!到底怎么了你总得跟我说声吧?就这么把我搁这儿,还算不算兄弟!”
“结夏出事了。”
薄耀光没时间跟他解释,重重压下门把气势汹汹而去。
……
从刺蔷到学校车程半小时,一路上薄耀光都急躁不安,催促司机快点开,硬是将时间缩短到二十分钟。
学校北面小街此时灯火通明,烧烤摊开始点火做生意,孜然辣椒混合着啤酒的味道贯穿整条街。
薄耀光一直望着窗外,瞧见学校北侧的偏门,立刻喊停。
“就在这儿停?用不用我开过去?”司机放慢速度,车未停,后排的乘客已经扔下两张百元夺门而去。
“……这还是路中央呢!什么事这么急,不要命了?”司机愣神半晌,摇着头缓缓驶入黑夜……
从北侧偏门进,是离教学楼最近的路线,穿过狭窄小路就能到达教学楼第二楼梯口,比起走校门跟门卫解释后再过来要省时得多。
把外套拉链一路拉到底,也不顾对街喝夜啤酒客人们诧异的神色,薄耀光稍微退后几步,小跑冲刺一段路后,如豹子般攀过铁艺门,敏捷地伏身落地。
身后,零星响起“有小偷!”的低呼,却是谁都不敢上前多管闲事。
北角没有灯,爬满青苔的小路漆黑一片,穿过幽冷的夜,第二楼梯口近在咫尺,这附近的教室都空无一人,住校生全部集中在南侧第一楼梯口附近的教室上自习。
一南一北,被光影划开界限,一明一暗。
走廊上的声控灯亮了,将森冷幽暗轻轻驱散。
薄耀光火速跨上楼梯,前往三楼女厕。
按理说,依他的性格,不可能单凭一条来自陌生号码的短信就断定结夏出事,可冲出包间的时候,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:那就是立刻赶去学校!
路上他试图跟结夏联系,发现没有她的号码,只能心急火燎地给赵珩打电话,让他立马问宋晴要结夏的手机号。
一番周折后打过去,无人接听。
难道果真如短信所说,结夏被人故意锁在女厕隔间里?
这伎俩怎么看怎么像陷阱,可他没有时间去揣摩,一个人待在漆黑狭小空间里的无助感,他比谁都深有体会……
急促的脚步声在寂静的夜晚尤为突兀,薄耀光来到女厕所门前,还未出声,里面的人便已察觉到他的存在,像抓住救命稻草般激动喊道:“有人吗?我被困在里面了!求你帮帮忙,放我出去!”
声音带着哭腔,在漆黑的洗手间里荡出一片回音。
即便是从短信发过来的8点半算起,她被困在这里也快接近半小时。
在这黑咕隆咚的地方呆这么久,别说是结夏,就是他也觉阴森得渗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