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啊,淡硰。你看那里是不是泉水」
秋秋指的地方,看得到因晨光闪闪发亮的水面和周围宽广的低绿。之前他们经过那儿时看漏了,但那里无疑是座水泉。全是干土的沙地偶尔也有这种地方。两人即刻前往水泉。哇地一声,秋秋按捺不住地跑向前,在泉水边脱下长袍,开心地把脚伸进水里。
「好舒服你也一块儿来玩水嘛。」
「这种孩子气的行为我做不来。我又不是妳。」
「呜什么话,玩水有什么不好嘿」
「呜哇」
秋秋猛然掬水泼人,水花飞溅到淡硰的脸上。
「妳干嘛」
「来呀来呀来呀。」
淡硰一发怒,秋秋就越形高兴地泼水。淡硰苦笑地说莫可奈何后,陪着她溅了一身湿。
「过分我不会输的,看招」
水花飞舞,在秋秋的周围发光。不知不觉,淡硰也认真起来,忘我地戏水。
他们一整天在泉水边休息。秋秋也给心爱的盆栽好好地浇了水。淡硰决定待在这里直到翌晨,使升起营火。
「欸,淡硰。」
秋秋利用营火,继续做缎带,并说:
「我在哈法沙被你留下来时,听旅店的大姊姊说了它会长成大树。它会变得比那间旅店还大。」
「是吗现在它只有巴掌大欸。」
「嗯。所以如果不能永远放在花盆里,就把它种在这儿,你觉得如何这里有绿草绿树,也有水,它一定喜欢。」
「也对。灾主意不赖。」
「对吧」
「可是,不能带它一起去吗」
「咦一起走」
「嗯。等我们找到落脚处,就一起把它种在那儿。」
「嗯」
秋秋一瞬间消失的笑容,加倍回来了。
「你的是好主意说的也是那我带它一起走吧。」
她用食指轻弹了下树头。
「嘿嘿嘿。让它健康长大,不错吧」
「说得对。它一定能长得很大。」
这样做最好。这株树将永远陪在他和秋秋身旁。
淡硰打从心坎这么想。
之后的旅途上,在泉水补给的水给了二人极大帮助。他们从清晨走到日上三竿时,在酷热时间休息,然后从傍晚继续步行到晚上。秋秋每晚缝制缎带。虽然她的动作令人担心,但缎带慢慢地变长了,在他们进入亚卤耶德时,蓝色缎带终于完成了。
「欸欸。没问题吗没问题吧」
「喂,冷静点。我说过没问题吧」
抵达亚卤耶德之后,这话他们说了许多次。尽管昨夜在旅店休息,但今天一早就是这情形。
「话说回来,妳真的愿意吗卖掉好不容易做好的缎带」
「嗯,没关系。原本就是为了这样才做的。可是,卖得掉吗」
「没问题啦。妳做得很好,不是吗啊,那里在摆摊了。」
淡硰看到店面并排的一角,使催促秋秋。
虽然和哈法沙没得比,但这条街似乎是闹街。
「欢迎光临。有事吗」
女摊贩的态度悠闲,并不特别推荐商品。
「小姐。我想卖这条缎带。」
秋秋紧张得两颊发红,唯有语气仍是平时的轻松调调。
「缎带吗那东西给我看看。」
「还有,这样东西也麻烦妳一起看看。」
淡硰在蓝缎带上附上香木,拿给女摊贩。
「好,哇哇这是非常好的东西欸。」
女子一看,声音就变了。有和这东西等值的钱吗女子探了探钱囊说哦对了对了,并看着取出来的东西,这下淡硰的声调变了。
「这这不是纯银币吗」
纯银币原本是身分尊贵的人才有的东西,所以若是平民,凭一个纯银币就能过一年。这香木正是有这价值。
「以前有个跟我买食物的客人,是有钱有势的人。」
「哦妳能买下它,我感激不尽。」
「啊,大姊姊请妳看看我的缎带。」
秋秋拚命扯开嗓门插话。
「嗯,好。让我看看哪个哪个嗯,做得非常好。这条缎带,我也买下。」
「哇啊太好了,淡硰她说要买我的缎带。」
秋秋雀跃不已。由于她拉着淡硰的手,真的快跳到路上,所以淡硰扯了下她的头发要她别这样。
「单单有它的话,真的可以去很远的地方也许还可以渡海。」
「客人,你打算渡海吗」
「不,我还没决定。」
「是吗如果你要渡海,从西边港口下河,就能出海,不过,直接去的话,路途很远,所以在中途走往奇毛柯丹比较好。我们商队都是这样做。」
「是吗我可以参考。谢谢。」
「哪里。我才要谢你,谢谢你卖这么好的东西给我。」
「哇啊。真是谢谢妳」
离开摊贩,两人回到旅店的路上,秋秋一直高兴得摇动身体。
「嘿嘿嘿嘿。」
「太好了不过,那条缎带卖得出去真令我惊讶。」
脸垮下来的秋秋很可笑,所以淡硰忍不住开她玩笑。
「等一下,这话什么意思呜。」
「哈哈。开玩笑的,开玩笑。我知道一定卖得出去。」
「讨厌。欸欸,难得我们来这儿,我想逛逛街。」
「也好。」
话说到一半,淡硰啊地倒抽一口气。
秋秋的额头又发光了。
「喂喂头」
「咦哇哇哇怎么办」
这是在大白天也会引人注意的光芒。淡硰护着秋秋看看周围。大部分的人丝毫未察觉秋秋的光芒,反而带着误会的笑容看着淡硰抱着秋秋。
但是。
其中有个女人微微睁眼直盯着他们二人。
淡硰的胸口一阵刺痛。
女人胸上佩带着朱石。
栗色长发配上白皙肌肤。带着几分碧绿的紫色眼眸。她悄然站立的身影相当美,但人们并未回头多看看她。这定因为包围她的空气宛如异世界之物般莫名淡薄.若不是她身上佩带未石,即使是淡硰,恐怕也不会注意她。
然而,淡硰看到了。而且,她也清楚向淡硰传达自己的存在。那青紫瞳眸知道秋秋额上光芒的含意。
终于来了。亏他好不容易下决心不干盗贼,想和秋秋重新来过。为什么到了适时才过上持有朱石的女人。
他们逃也似地离开这地方,之后,无论秋秋千拜托万拜托,淡硰就是不肯外出。
他低着头动也不动,或者趴在床上不说话。
「淡硰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」
「没什么。我只是筋疲力尽,有点累了。」
「你真不对劲。可是,如果你不出去,与其一个人逛街,我倒情愿待在这里做缎带。」
秋秋拿出工具,随即做起缎带。
「欸,淡硰唔刚才我们和摊贩大姊聊的事我想,往海的方向走,似乎很有趣。」
「嗯好像是。妳想去看看吗」
淡硰点点头,他半发呆地,尽管如此,他还是想在秋秋的话里作梦。
「嗯这样的话,然后啊,唔这里。」
「妳要说话,还定做缎带选一样吧。」
「我两样都要嘛。啊,做错了这里得重做。」
就在苦笑的时候,传来敲门声。秋秋因重做缎带,没法离手,所以淡硰去应门。
门一开,那女人站在门外。
「」
一瞬间,淡硰本能地想关上门,但这时候若惹这女人大声叫喊就不妙了。他向这女人示意等一下,然后回头向房内的秋秋说:
「我出去一下。我很快就会回来,妳等我。」
「咦啊,嗯。唔咦。」
所聿秋秋热衷于做缎带,头抬也不抬。
淡硰开了一道门缝后,迅速穿过门并背着手关上。女人对于这样的他,毫无动作,也毫无笑意,一个劲儿的注视前后经过。
「我有几件事想问您。」
他带她走到不引人注意的巷子后,才转身面向她,她随即平静地问道。类似她的身影,透明淡淡的嗓音。
「您是守护者」
「守护者」
「水镜虽是眷属,但无守护者随侍为什么你和那个人在一起」
「这话什么意思」
淡硰思忖对方确是询问秋秋的事,他紧绷的心因从未听闻的话语而混乱。
「妳是不是认错人了」
他半带期待地说。
「不走。刚才那女孩的额头那的确定水镜之光。那人和鲁塔的眷属有关联。虽然她没有佩带在身上,但她肯定有颗朱石。」
「」
「她有吧而且,你一无所知。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和那女孩在一起本来,这是无法实现的事。」
「什么」
「身为眷属,必须尽到职责。」
「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我得听妳说这些」
「因为我也是和那女孩拥有相同能力的眷属,水镜者。」
女人轻轻闭上眼,微微抬起了下巴。于是,女人的额上发出白光,不久白光形成光圈浮起来
「啊。」
这确定和秋秋的光芒相同。平常我总是慌慌张张遮掩它,但现在定眼一瞧,发觉这光芒宛如孩子的眼睛般纯净,闪耀着毫无疑惑决定某事某物的光辉。
淡硰哦地一声,有了真实感。在哈法沙的官邸,秋秋额上显现的火烧厝影像,是注定的未来,是被某物某人决定好的事。
然后,在这特别光芒的包围下,浮现了从未见过的景色。那是没有装饰,却令人感觉威严的高大黑石建筑。
「你看到了吗这里走北方的雷蓝。」
「雷蓝。」
「是的。这里比亚卤耶德还要汞边,是眷属的隐居地之一。」
发光的额上浮现景色闭着眼,身心宛如处在有别于这现实异世界的女人。
秋秋。
拥有这相同力量的妳和我这普通人不一样吧
「我们眷属与您们活在不同世界。」
女人像是读取淡硰的心思般,断然地说。
「假如你真为那女孩着想,就带她去这地方。」
「我。」
好吗你们一定要去雷蓝。
不久,额上的光芒消失,女人的身影也消失在黄昏里,女人说去雷蓝的声音,一直在淡硰的心里响着。
前往远方旅程终点
「淡淡淡淡硰,你怎么了居然比我早起。」
翌晨,秋秋一睡醒就惊地跳了起来。
「我偶尔也会早起。」
「唔唔嗯,不可能。」
秋秋以前所未有的气势否定了淡硰的话。他的确苦于早起,但她怎能如此断定
「别管那么多,妳快点起床准备。」
「准备」
「那还用说。我们要启程了。因为手里有足够旅费,如果要去远的地方,早一点出发比较好吧」
「